哪些书可以扔?
来源:教研处发布时间:2015-10-26浏览次数:8947

哪些书可以扔?
——摘自《中国教育报》2015年9月21日07版

    ■杨林

    家里书房较小,这个世界还有许多好书需要我带回家,于是就想将一些没用的书送出去,腾出位置给那些“心中有人”的作者。原本想送去垃圾站称重卖的,但一想这些书里有我的阅读经历,遂决定把它们放到孔夫子旧书网上,让需要的人取了去吧!然而,在上传书的过程中,我常常是冷汗直冒,何故?垃圾书太多,实在该扔!

    哪些书可以扔呢?梳理如下——

    心灵鸡汤类的书

    心灵鸡汤类的书不是完全没有营养,而是读多了会让读者懒于思考。比如《少有人走的路》读第一本就够了,后面还有一些同系列的书,细心读者会发现这些书到后来连作者都换了。当然还有佛教、道家等一些关于经典的解读,为什么不直接去读经典,而是听二道贩子甚至于三道贩子的道听途说呢?

    乱翻译的书

    国外的著作中,有许多优秀之作,但因为翻译的缘故往往少了许多“血肉”。比方说:一些挂着名家的名字,实则是其研究生们翻译的书,还比如一些针对青少年的删改本,甚至于一些大出版社出的套装等等,有时翻译水平是不值得信任的。读外国的书,更需要让自己成为“译本控”,需要名家名译,顶好的是译者追随著者一生的那种,比如傅惟慈先生所译的《动物庄园》。

    所谓专家的书

    为何在知识饥渴的年代,反而对专家们不待见呢?只源于他们之中有的人著作等身。坏就坏在这里——几个月就能倒腾出一本“巨著”。古人司马迁花了近14年的光阴才著成《史记》,修修补补,直至名垂千古。而这些速成的著作能让人记住吗?恐怕时间长了连作者自己也忘了写了什么。尤其要注意那些各种名目的作品集出了一堆的专家学者,他们的作品读至后来会发现阅读价值越来越低,因为许多集子大同小异,篇目重复。

    粗制滥造的选集类的书

    市面上常有教育大腕XXX主编的著作,有的收集一些其粉丝所写的文字也敢出本合集。看似是一种经验的集聚,实则谬也。这些个案,就好比“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”,他的文化背景,他的学生的经历,他的这个故事发生的场域……不可能与你重合,像这样的书,在旧书网上也是卖不动的。

    有强权思维的书

    常常看见“跟XX学做老师”、“教师不可不知的XXX”、“XX胜过XX”、“XX的话语”、“XX的教育名篇”等等貌似必杀技一类的书籍,非常受读者的欢迎。何故?在这个功利的时代,大家都想读一本书就成为名师名家,却忽略了教育这门学科原本是基于社会学、哲学、心理学等学科建立的。就教育而论教育,就好比武侠中的花拳绣腿,一个招式而已。即便真误打误撞接近了某种教育本质,也大抵如同《葵花宝典》之“欲练此功,必先自宫”,割去了对于人性的体验与觉悟。读书,原本就是触发自己的思考的,不是为了模仿而模仿。

    当然,总有一些“看山还是山,看水还是水”的书籍值得留在书架与我们的精神作伴。

    作为一名乡村教师,我对于梁漱溟先生的《乡村建设理论》,费孝通先生的《乡土中国》和《乡土重建》等是倍加爱惜的。这些书还诱发我读了一系列关于乡村的著作,比如《中国在梁庄》、《让梦想扎根》、《大国空村》等,读之,可切中当下时弊,把握时代的来龙去脉。  

    民国时期文化人的著作也为我所爱,像沈从文先生、金克木先生等的著作,他们的家国情怀、国学渊源都值得信任,正所谓读书知人论世。

    近当代外国教育类好书,如关于课程的,有多尔的《后现代课程观》、范梅南的《教学机智——教育智慧的意蕴》、诺丁斯的《批判性课程》等等。基于时代的需求,也可读一些关于大数据的书,比方说《大数据时代》、《人人时代》等。当然,还是少不了《一个称作学校的地方》这类经典。好的外国教育著作,信息量是丰富的,书后的引经据典不啻为一本读书指南。尤其值得信服的是,从这些著作中,不仅能感受到教育的存在,更能知道教育的这些枝枝叶叶的根系之所在。

    作为一名教师如果只读教育类的书,就太短视了。“处处留心皆学问”,比如,古琴大师成公亮先生的《秋籁居琴话》里那些对人生的启悟,可让我们多识一些弯路;电影大师布努艾尔的《上来透一口气》,让我明白如何在镜头里找到公民情怀,作为教师,是否可在课堂上捕捉些具有公民情怀的镜头……

    留一些滋养人性的书。比如米兰昆德拉、卡夫卡的小说,里尔克、穆旦的诗歌,米沃什、布罗茨基的散文,这些诗文看似难读,但读下去却足以滋养人的心魂。

    要留下来的书比要扔的书更多,不一而足。因为这个世界还是看见美好的时候要多一些。

    阅读从来就是顿悟和渐悟相辅相成,不久前翻开我多年前的札记本,看到一句话——有些书,知道个书名也就够了,书名就是观念,余下的光阴留给其他好书来泡我。